《
死亡約定》是茱蒂皮考特早期作品,比《
姊姊的守護者》還要早,寫作風格留有大量的審判過程,比較不像近期如《第十層地獄》將但丁神曲的地獄概念貫穿劇 情,初次讀來新鮮又印象深刻;或是《換心》引用聖經闡述救贖為何物,並且更加深入描寫監獄生活。監獄像是關滿了人的動物園,令人感到相當消沈。
《死亡約定》一開頭就挑明問:兩個青梅竹馬的小小戀人相約自殺,女孩死了男孩倖存。如果女孩死去是因為男孩開的槍,這算是愛嗎?
艾蜜麗在一開始就死去,只能從其他角色的記憶與觀察拼湊出她的全貌,這是本書最難測的部份;克里斯的供詞雖然不代表全部的事實,但他從不諱言對艾蜜麗的 愛。眾人也相信他們的愛。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的父母也期望這兩人一輩子都在一起。在關愛中長大,家境富裕,又有彼此相伴,他們還需要什麼?
即便是生在高知識分子的中產階級所組成的美滿家庭,青少年的世界仍舊充滿許多困惑與矛盾,一輛定期保養的汽車也是有失控衝撞的可能性。面對成長過程或多或 少 的浮動與不安,不夠老練的青少年無法成熟以對,而他們不說,父母怎麼樣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就像艾蜜麗的父母,總是不斷自問:他們的小女 兒怎麼會這樣?這起殉情事件,茱蒂皮考特真正要琢磨的是更嚴肅的問題:我們究竟多麼了解自己所愛的人?
又,什麼才是愛?在故事裡頭,克里斯渴望與艾蜜麗發生關係,性愛源自終生的承諾,他說這是愛。艾蜜麗總在與克里斯約會後吐了好幾個鐘頭,卻不願告訴他這一點,她說這是愛。不管是不是艾蜜麗一心求死,也不管是不是克里斯開的槍,在執行死亡約定的那一刻,他們倆都相信這是愛。
彈 道顯示出自殺的不可能性,所以展開了一連串審判。蒐證與辯護的過程中,兩個面臨危機的家庭在猜疑與日俱增,信任終將崩解的時刻,麥可(艾蜜麗的父親)與葛 絲(克里斯的母親)的曖昧情愫卻悄悄萌芽,這是我最無法諒解的部份,雖然到最後不得不承認,這的確也是克里斯與艾蜜麗兩人愛情的最佳對照組。當「鄰人之妻 不可欺」的盟約受到挑戰,死亡約定的真相也大白了一半。(不是韓劇中的身世之謎,請不要擔心)
讀完這本書,該死的我真想把作者好好揍一 頓。因為情節還有許多空白沒有交代,明明故事還沒說完,為什麼要畫下句點!然而實際上,最初女孩的死去,就隱喻了這個故事必然會帶給讀者尚待思考與反芻的 後座力。因此書末附錄的〈讀書會導引〉顯得特別有可看性。從作者訪談中,可以獲得更多關於《
死亡約定》的線索,就像影視節目的幕後花絮,彌足珍貴。
為了心愛的人,你願意做到什麼地步?
讀完整個故事,或許你會說,那聲槍響,真的是愛。
總 是有人說茱蒂皮考特的書像八點檔連續劇,重口味又灑狗血,每次用的都是老梗。
其實她總不忘關注青少年以及家庭兩個議題的初衷,並且用非常犀利的反差來呈 現。隨著角色一起走過迷戀、親密、背叛、和解的圓弧,最後真相所帶來的感觸,也讓人不禁說,茱蒂皮考特的梗就像薑一樣,還是老的辣。
她愛他,
這點他曉得,
他也從來不曾懷疑。
但她也求他殺了她。
十八年來,哈特和戈德兩家比鄰而居,分享生活中一切大小事物,兩家的兒女打從出生就緊緊相伴、共同成長,克里斯和艾蜜麗之間有著愛情、友情和親情,濃得化不開的緣分羨煞旁人,但深夜的一記槍聲打碎他們的美好人生,十七歲的艾蜜麗頭部中槍身亡,克里斯成了唯一的嫌疑犯。
「我們打算一起自殺。」克里斯吐出這句供詞,他這麼愛她,怎麼可能殺了她?但眾人不解的是他們這麼相愛、人生如此順遂,怎麼可能相約自殺?各方的猜想及臆 測紛紛湧現,但不管艾蜜麗的死是自殺還是謀殺,眼前兩個美滿家庭已經崩解,在這個駭人的時刻,哈特和戈德兩家必須面對所有家長最深切的恐懼:我們真的了解 自己的孩子嗎?
本書特色
★茱迪.皮考特最感人的「愛情故事」,出版以來好評不斷!
★原著改編成電視影集,佳評如潮!
作者簡介
茱迪.皮考特(Jodi Picoult)
1967年生於紐約長島。普林斯頓大學創意寫作學士,哈佛教育碩士。
1992年第一本小說Songs of the Humpback Whale甫出版便造成轟動,目前已出版十餘本備受好評的著作: Harvesting the Heart (1994)、Picture Perfect(1995)、 Mercy (1996)、《死亡約定》(1998)、 Keeping Faith(1999)、 Plain Truth(2000)、 Salem Falls(2001)、 Perfect Match(2002)、 Second Glance(2003)、《姊姊的守護者》(My Sister’s Keeper, 2004)、Vanishing Acts(2005)、《第十層地獄》(The Tenth Circle, 2006)、《事發的19分鐘》(Nineteen Minutes, 2007)、《換心》(Change of Heart, 2008)、Handle with Care(2009)。2007年她還為DC漫畫出版社寫了幾期的《神力女超人》(Wonder Woman)。皮考特眾多著作中的《死亡約定》、Plain Truth已被改編成電視電影集,而《姊姊的守護者》電影版則將於2009年7月上映,由好萊塢女星卡麥蓉狄亞領銜主演。
皮考特擅於寫 作充滿道德爭議的小說。她的作品已經被翻譯成三十多種語言,並在四十餘個國家發行銷售。其在2003年獲得美國新英格蘭最佳小說獎,並榮登《紐約時報》暢 銷作家之列,多部作品皆一出版便盤據《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第一名數週之久。《華盛頓郵報》更將皮考特譽為大師級作家。目前皮考特和丈夫及三個子女住在 新罕布夏州。網址:www.jodipicoult.com。
內文1
現在 一九九七年十一月 再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的身軀覆蓋上她,她的雙臂懷抱著他,腦海中浮現他過去所有身影:五歲時,依然一頭金髮的他;十一歲時,愈長愈高的他;十三歲時,有著一雙男人般雙手的他。月亮輕移,斜掛在夜空,她吸進他肌膚的氣味。「我愛你,」她說。
他吻她,輕柔得讓她懷疑這是不是她自己的想像。她稍微抽身,凝視他的雙眼。
然後,槍聲一響。
雖 然從來沒有預定座位,但星期五晚間,欣園餐廳後面角落的桌子始終保留給哈特和戈德兩家。打從大夥有記憶以來,這兩家就是常客,多年以前,他們帶著小孩們一 起來,狹窄的角落擠滿了高腳椅和裝尿片奶瓶的大包包,座位擠到服務生幾乎無法把熱騰騰的菜餚端到桌上。現在只剩下四個大人,他們六點左右相繼抵達,大夥緊 緊相鄰坐下,好像這樣就能造成某種磁場吸力。
詹姆斯.哈特最早到。他整個下午都在開刀,想不到卻比預期的早下班。他拿起面前的筷子,取出紙套裡的筷子,好像操弄開刀儀器一樣擺在指間揮舞。
「嗨,」梅蘭妮.戈德忽然出現在他面前。「我想我來早了。」
「不,」詹姆斯回答。「其他人都遲到了。」
「真的嗎?」她脫下外套,把它捲成一團放在旁邊。「我還希望我早到呢,我不記得我早到過。」
「嗯、妳知道嗎?」詹姆斯想了想說。「我想妳說得沒錯。」
他 們的交集是奧葛絲塔.哈特,但葛絲還沒到,所以兩人有點尷尬地坐著。詹姆斯和梅蘭妮曉得對方許多隱私,但他們不是直接跟對方交心,而是葛絲在床上跟詹姆斯 不經意提及,或是葛絲跟梅蘭妮喝咖啡的時候聊起,詹姆斯和梅蘭妮想了都有點不自在。詹姆斯輕咳一聲,手指嫻熟地翻弄筷子。「妳覺得如何?」他笑笑問梅蘭 妮。「我應該試試當個鼓手嗎?」
梅蘭妮不禁臉紅,她一感到難為情就會臉紅。她長年坐在參考服務台後面,桌面幾乎像是呼拉裙一樣繞在腰際, 實際的問題對她不成問題,輕描淡寫的玩笑話則不然。如果詹姆斯問她:「衣索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目前有多少人口?」,或是「妳能不能跟我說相片定影劑的化 學成分?」她絕對不會臉紅,因為這些問題的答案絕不會冒犯到詹姆斯。但鼓手的問題就棘手了:他究竟要她怎麼回答呢?
「你不會喜歡的,」她故作輕鬆地說。「你得把頭髮留長,還得戴個乳環之類的東西。」
「我得知道你們為什麼討論乳環嗎?」麥克.戈德邊說邊走到桌旁,他彎下來摸摸太太的肩膀,結婚了多年之後,這個舉動可算是擁抱。
「別抱太大希望,」梅蘭妮說。「想穿乳環的是詹姆斯,不是我。」
麥克笑笑。「這樣一來,你的醫師執照恐怕會被吊銷囉。」
「怎麼會?」詹姆斯皺皺眉頭。「記得去年夏天我們在阿拉斯加遊輪碰到的那個諾貝爾獎得主嗎?他的眉毛上就有個勾環。」
「這正是我的意思,」麥克說。「你不需要一紙證書,也可以用罵人的髒話寫詩,但醫生可不一樣。」他抖開餐巾攤放在膝上。「葛絲在哪兒?」
現在 一九九七年十一月
詹姆斯看了一下手錶,他非常守時,葛絲卻連錶都不戴,簡直令他抓狂。「我想她送凱特到一個朋友家過夜。」
「你們點菜了嗎?」麥克問。
「葛絲負責點菜,」詹姆斯稍帶歉意地說。葛絲通常最早到,而且因為有她在場,席間一切才進行順利,其他場合也是如此。
奧葛絲塔.哈特匆匆踏進餐廳,好像聽到她先生的召喚似地。「天啊,我遲到了,」她邊說、邊用一隻手解開外套鈕扣。「你們絕對想像不到我今天怎麼過的。」其他三人傾身向前,等著聽她講述一些糟糕的事,但葛絲反而揮手叫服務生過來。「老樣子,」她說,隨即燦爛一笑。
老樣子!梅蘭妮、麥克和詹姆斯看看對方,就這麼簡單嗎?
葛 絲是個「專業等候者」(professional waiter),這可不是在餐廳送上菜餚的「侍者」,而是犧牲自己時間、好讓別人不必浪費時間的「等待者」。葛絲的公司叫做「別人家的時間」(Other People’s Time),忙碌的新英格蘭民眾若不想在汽車監理處排隊、或是花一整天等修理第四台的技工上門,就會尋求她的服務。她伸手順順捲曲的紅髮。「今天一早 啊,」她說,嘴裡還咬著一條橡皮筋。「我在監理處待了一早上,就算一切順利,監理處也不是個好地方。」她努力想紮個馬尾辮,髮絲卻像電流一樣四散紛飛。她 抬起頭來繼續說:「等了半天,總算快排到我了,我站在那個小窗口前面,但是櫃檯職員忽然心臟病發作!我發誓這是真的,他倒在地上死了。」
「真糟糕,」梅蘭妮屏息說。
「唉,更別提他們關閉這個窗口,我得從頭再排一次。」
「妳可以多算錢,」麥克說。
「這種狀況可不行,」葛絲說。「我兩點鐘還得趕去『艾克斯特』。」
「艾克斯特中學?」
「沒錯,我跟一位法克斯席爾先生有約,結果他竟然是個荷包滿滿的三年級學生,他要雇人替他罰坐。」
詹姆斯大笑。「真是天才。」
「校長當然不同意,我解釋說我跟他一樣不曉得這個小孩子的計畫,但他還是長篇大論地教訓說大人應該懂得負責等等,浪費我不少時間。然後我趕去足球場接凱特,車子的輪胎卻沒氣了,等我換上備胎、開到足球場,她已經找到人送她去蘇珊家。」
「葛絲,」梅蘭妮說。「那個職員怎麼了?」
「妳自己換輪胎?」詹姆斯說,好像沒聽到梅蘭妮說話似地。「真讓我敬佩。」
「我也很佩服我自己。但說不定輪子裝反了,我想今天晚上還是開你的車比較保險。」
「妳還得工作?」
葛絲點點頭,服務生上菜時她笑笑說:「我得去買搖滾樂團『重金屬』的票。」
「那個職員到底怎麼了?」梅蘭妮逼問。
大夥瞪著她。「拜託喔,梅蘭妮,」葛絲說。「妳不必喊得這麼大聲。」梅蘭妮聽了臉紅,葛絲馬上放緩口氣。「其實我不曉得他怎麼了,」她招認。「救護車把他帶走了。」她撈了一把麵條到盤子裡。「對了,今天我在州政府大樓看到艾蜜的畫。」
「妳在州政府大樓做什麼?」詹姆斯問。
她聳聳肩。「去看艾蜜的畫,」她說。「畫看起來……嗯,似乎好專業,畫框亮晶晶,下面還掛了一條長長的藍色緞帶。以前我把她和克里斯畫的蠟筆畫收起來,你們還笑我。」
麥克微笑。「妳說這些畫有一天會變成退休基金,所以我們才笑妳。」
「你們等著瞧,」葛絲說。「她十七歲會拿到全州藝術比賽冠軍,二十一歲會在藝廊開展……
不到三十歲,她的作品就會陳列在『現代藝術博物館』。」她伸手捉住詹姆斯的手臂,把他腕上的手錶錶面轉向她。「我再過五分鐘就得走。」
詹姆斯把手縮回來放在大腿上。「晚上七點開始賣票?」
「早上七點!」葛絲說。「睡袋已經在車子裡。」她打了個呵欠。「我想我得改行做些比較沒有壓力的工作……比方說機場塔台管制、或是以色列的總理。」她夾了一些木須雞肉、捲了幾捲分送給大家。「葛林柏萊特太太的白內障還好吧?」她心不在焉地問。
「開刀解決了,」詹姆斯說。「她的視力將恢復正常。」
梅蘭妮嘆口氣。「我也要開白內障。我沒辦法想像一覺醒來、看得清清楚楚的感覺。」
「妳不需要開白內障,」麥克說。
「為什麼不需要?我可以不必戴隱形眼鏡,更何況我認識一位很好的眼科醫生。」
「詹姆斯不能幫妳開刀,」葛絲微笑著說。「幫自家人開刀不是違反了某些倫理規章嗎?」
「倫理規章不適用於『幾乎是一家人』(virtual family)。」
「嗯,『幾乎是一家人』,」葛絲說。「我喜歡這個名詞。應該制定一些法條……你們知道的,就像是普通法所承認的婚姻:如果你跟對方形影不離相處了一段時期,你們就等於是親人。」
她嚥下最後一口木須雞肉,站了起來。「唉,」她說。「這頓飯真是豐盛。」
「妳還不能走,」梅蘭妮邊說、邊轉身跟服務生要幸運籤餅。服務生過來時,她塞了幾個籤餅到葛絲的口袋裡。「賣票的地方可不提供外賣。」
麥克拿起一個籤餅捏碎。「『不可輕忽愛情的贈禮』,」他大聲唸道。
「『感覺年輕,人就年輕』,」詹姆斯看看自己的籤餅唸道。「就我的年紀而言,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每個人都轉頭看著梅蘭妮,但她低頭唸唸小紙片上的字句,然後收進口袋裡。她相信如果大聲唸出來,好運就不會成真。
葛絲拿起盤中剩下的幾個籤餅之一,把它扳開。「你們看看,」她說。「我拿到一個空心的籤餅。」
「沒有籤條?」麥克說。「妳的晚餐應該免費。」
「檢查看看地板,葛絲,妳肯定把籤條掉在地上。誰聽過幸運籤餅裡面沒有籤條?」梅蘭妮說。
但地上沒有籤條,盤子裡、或是葛絲外套上也沒有。她有點難過地搖搖頭,舉起茶杯說:「為我的好運乾杯。」說完就一口把茶喝光,匆匆離開。
新 罕布夏州的班布里奇是個中上階級群聚的小鎮,居民大多是達特茅斯學院(Dartmouth College)的教授,或是當地醫院的醫生。小鎮離大學夠近,地段相當不錯,但離大學依然有段距離,稱得上是「鄉間」。狹窄的小路穿梭在屹立至今的老牧 場之間,條條小路匯集到班布里奇,班布里奇於七○年代後期展現雛型,鎮上其中一條小路叫做伍德哈洛街,戈德和哈特兩家就住在這條街上。
兩家的土地加起來是個方形,也就是兩塊三角形的土地,中間有個共同的斜邊。哈特家的車道處最窄,然後由此處擴展,戈德家剛好顛倒,兩家之間隔僅約一英畝。兩棟房子中間有片小樹林,但不至於完全擋住視野,隔著樹林依然看得到對方的家。
詹 姆斯的灰色富豪轎車轉進伍德哈洛街,麥克和梅蘭妮分別開車跟進,上坡約半英里之後,詹姆斯在標示著三十四號的大理石石柱之處左轉,麥克轉進下一個車道,關 掉卡車的引擎,下車站到駕駛座旁流洩出的一方光影之中,葛瑞迪和布魯很快撲到他胸前,他等著梅蘭妮從她自己的車子下車,這兩隻愛爾蘭雪達犬在他身邊團團 轉。
「看起來艾蜜還沒到家,」他說。
梅蘭妮下車,隨手關上車門。「現在八點,」她說。「她說不定才剛出去。」
他跟著梅蘭妮從側門走進廚房,她把薄薄的一疊書擺到桌上。「今天晚上誰輪值?」她問。
麥克伸伸懶腰。「我不知道,但不是我。我想是威斯頓獸醫院的李察。」他走到門口叫兩隻小狗,小狗瞪了他一眼,但顯然不願意停止追逐風中的落葉。
「真是滑稽,」梅蘭妮說。「一個獸醫居然叫不動自己的狗。」
梅蘭妮走到門口吹口哨,麥克退到一旁,小狗衝過他身旁,帶進一股清咧的夜晚氣息。「牠們是艾蜜麗的狗,」他說。「這可有所差別。」
清晨三點電話鈴響大作,詹姆斯‧哈特馬上醒來。他試著想像葛林柏萊特太太可能出了什麼錯,說不定需要緊急求診。他滾到床的另一邊接電話,「喂?」
「請問是哈特先生嗎?」
「我是哈特醫生,」詹姆斯更正。
「哈特醫生,我是班布里奇警局的史丹利警官,你兒子受傷,已經被送到班布里奇紀念醫院。」
詹姆斯喉頭一緊,想說的話全都糾結在一起。「他……他出了車禍嗎?」